文/王育潮 图/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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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幽之思

今日从青华镇回来途径十二里河，天空正乌云密布，马路上也是车少人稀，我欣赏着城市郊区难得的清静时刻，想起白天马路上的拥挤与喧嚣，心头便涌起一丝疲累。

突然，在去往殡仪馆的路口，燃着小小的一堆火，火光映照下是一张年轻且悲戚的脸。我目光随即望过去，看到年轻的男子一副很投入的样子，嘴唇翕动，仿佛在述说着什么。我想，大概是在祭奠死去的亲人吧。

我在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，人死不能复生，无论活人怎样祭祀和思念，都于事无补，可却从没有人会放弃对死者的祭奠。

还记得每年与祭奠相关的节日，那些客居的异乡人便来到十字路口，遥望家乡的方向，为故去的亲人燃起纸钱。空气中弥漫着纸灰的味道，且，越来越浓。

那是爱的味道，是思念的味道。里面掺杂着对过往的悔恨，与无法挽回的遗憾，阴阳相隔的遥远，让这种情感愈加深重，给这座城市的夜晚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哀伤。

面对一堆堆火焰，过往的司机没有一个鸣笛，生怕惊扰了前来收取献祭的鬼魂。于是，烧纸的外乡人们便放心地沉浸在悲痛之中，絮絮叨叨地述说着背井离乡的艰难，以及对亡人的愧悔。当然，更多的是对家人现状的描述，或喜或忧，不一而足。

人有时候是需要心理安慰的。死去的人需要活人的记挂，活着的人渴望对死者的倾诉。寒食，中元，寒衣，这三个节日是死人的，更是活人的。有多少人盼着那一天，能名正言顺地大哭一场，以便宣泄心中的块垒。

无论多穷，哪怕少吃一顿饭，也要买上沉甸甸的一包冥币，烧完心里便舒坦了。无论世事怎样冷漠，人们对死者永远不会冷漠。

那个哀伤的年轻人，还在缓慢的一张张燃烧冥币。他在诉说自己打工的艰辛？还在回忆儿时在父母跟前地幸福？

人，自以为是万物之灵，自诩比动物智商高得多。可是，一代一代的人类始终在重复一个非常弱智的行为，那就是漠视自己的拥有。而一旦失去则追悔莫及，只是，悔之晚矣。

不知不觉间车已经到南都晨报社楼下，我习惯地望向办公室明亮的窗口，嘴角勾起笑意。红尘漫漫，路阻且长，能有一盏灯为我守候，足矣。

*作者︱王育潮：河南省作协会员、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，在《青海湖》《神州》《奔流》《牡丹》《大观》《山东文学》《躬耕》《星河》等文学杂志发表作品16万余字，出版有散文集《听潮》。「青眼有加qyyjtcq」专栏作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