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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:我的义母

散文:我的义母

义母王淑贞,她待我胜过生母,更胜过我的继母,她用她的生命救了我的生命,对我真是恩重如山。

十四岁时,我和义母同住在一个院子里,她已经守寡多年,独自一个人吃斋念经,依靠做针线维持生计。她怜悯我们兄妹是没娘的孩子,常常给予我们精神上的安慰。我结婚后,有了孩子,她对孩子特别疼爱,孩子成天在她家里吃喝、玩耍。渐渐她离不开孩子,孩子也离不开她了!

她讲理,但不受人欺侮。她不像一般的“善奶奶”逆来顺受,得过且过。有人如果冒犯了她的尊严,她绝不留情。若遇不肖之徒,她气急时,也破口大驾。所以邻里间都敬畏她、称赞她,她有着很高的威信。她的贫而有志的品格,对我们一家都有很深的影响,尤其是对我女儿影响最大,宁可受贫,也不沾人一分钱的便宜。

上世纪50年代初期,我们住在庆阳路东头,那时叫下东关。因为要拓宽马路,把我们住的半个院子拆迁了。加上1954年我爱人参加工作,女儿没人照管,她老人家主动提出把孩子交给她,她体念我当时经济困难,不要钱。以后我们经济略微好转时,给她每月五元钱,后来增加到十元。唉!只不过象征而已。


散文:我的义母

1958年2月我被打成“右派”前,预感形势不妙,心情非常悲苦,感觉自已霎时变成了世界上最孤独的人,成了断缆的小船,茫然地四海飘零。那时我成夜地睡不着觉。她老人家也从我的眼色中看出了端倪。事不得已,我请她同我们搬到一起住。她听了以后,毫不犹豫地同意了!我借了一辆架子车,连夜由下东关往木塔巷搬,我抬她的两口锁得严严实实的木箱子时,重得要命。我问:“箱子里装的什么?”她很不高兴地回答:“你问那么多干啥?”我不敢再问,只好分两三次拉到了木塔巷。那时,我已经是兰州市文化局艺术科的副科长,拉架子车还不好意思,但是她非要我自己拉不可。后来才知道这两口箱子里装着三百斤白面和三百多斤粮票。这是自从粮食定量以后她暗暗存下来的。这三百斤白面和三百多斤粮票,使我们一家度过了“三年自然灾害”最艰难的时期。从那时起,我对她老人家的预见性,佩服得五体投地。所以,以后无论什么事,我都要向她请教。

那时她每顿都给我们吃干拌面,自己却吃洋芋糊糊,即使我们说死说活,她也不吃一口干拌面。在那个荒年严重时刻,有的家里父子、夫妻都按定量各吃各的,而我的义母宁可天天饿肚子,也要让我们一家三口尽量饱。

在最困难的时候,她连自己老早做好的棺材也卖了,让我们一家吃饱肚子!到“文化大革命”时,她由于长期营养不良病倒了!那时我的女儿得了肾炎,我又处于随时被揪斗的状态,顾小不能顾老。那时她老人家生了褥疮,我无力送一老一小住医院,心如油煎。真不知那些苦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?1967年义母撤手人寰。如果不是为了我,她应该能多活几年的。

义母苦了一辈子,难道是为了救我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吗?亲爱的母亲,这篇文章,权当七十六岁的儿子为您献上的一炷馨香吧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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