网络知识 娱乐 又丑又土又命苦?女星“毁容式”演村妇,观众:别再丑化了

又丑又土又命苦?女星“毁容式”演村妇,观众:别再丑化了


猜猜这女星是谁?



哈哈,海清。


从国民媳妇到鸡娃虎妈,终于,海清也走上了演村妇的路。


演村妇当然不是“沦落”,比如最近赵丽颖在《幸福到万家》演村妇何幸福,有人说:赵丽颖也开始接上农村戏了。


这种轻蔑,显然是不懂行。


事实上,“村妇”角色从来都是女演员求突破的利器。


比如某冰的《我不是潘金莲》,蒋勤勤的《一个勺子》,杨幂的《宝贝儿》。

好理解,印象中村妇常常是丑、脏、彪、犟且命苦的,这些特征都和光鲜亮丽的女明星完全相悖,一旦形象成立,女星先前的刻板印象被覆盖,演技也就被证明了。

但。

当女星们把村妇当成刻板印象粉碎机时,“村妇”这一形象,反而被当中的某些创作者塑造得刻板了起来。

村妇,你们真的演对了吗?

女星通常会怎么扮演一个村妇呢?

扮丑。

是的,要让观众一打眼就感受倒颠覆,借村妇自我丑化似乎变成一个必选项。

林志玲在《决战刹马镇》中一口黄牙,还穿上了各色艳俗服装。


某冰为饰演《我不是潘金莲》中的村妇雪莲,裹着头巾,妆容一样灰头土脸。


杨幂为饰演《宝贝儿》中的有先天残疾,且被父母丢弃,从事底层工作的江萌,刻意化上了一脸暗沉的雀斑。

可观众对这些村妇形象不买账。

为什么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依然打动不了观众呢?因为妆容只能加持角色,并不是角色成功的关键。

但女星们通常会把扮丑等同于演技,当作牺牲。

甚至有些演员还在造势中透露出一种铺天盖地的道德绑架感:这么丑了,诚意这么强了,观众怎么还不满意?!

关键词:献身、实力证明、牺牲大


关键词:演技、放弃偶像包袱、毁容、颠覆、邋遢


说白了,把毁容等于演技。

俩词一碰,新概念又来了——毁容式演技!

扮丑对某些创作者而言,只为让塑造角色的过程浓缩为:一步到位。

可这难道不是某种急功近利吗?

那些成功塑造了村妇形象的创作者们,才不会为了扮丑而扮丑。扮相,只是她们融入角色的方法之一。

蒋雯丽在《立春》中扮丑,是为了从身体到心理都能感受角色,自觉不为结果,只为体会丢掉“蒋雯丽”,贴近角色的过程。



她甚至承认,扮丑不能让她完全成为那个角色,但只要靠近一点点,不要谈什么牺牲了,做什么都是应该的。



巩俐演《秋菊打官司》时,绑假孕肚,穿大棉袄,还戴着一个绿头巾。

甚至学身边的村妇拿洗衣粉洗头,硬生生把油亮的秀发洗成枯发。

看着也特意扮丑了不是?

但这不是最终目的。

巩俐在意的不是造型丑不丑,而是贴合的造型能不能作为一个合格的工具,使她沉浸式融入当地生活,进而活成秋菊本人。

她进组第一天,不仅外形上扮着秋菊,生活上也和饰演其丈夫的刘佩琦以夫妻相称,并坚持干农活,挑水做饭一样不差地生活了起来。

真到什么程度呢?

当地村民总热心提醒刘佩琦别让孕妻干重活儿。

拍摄时,更有大量镜头是在人群中完成的,茫茫人海中,巩俐真的和身边的村民别无二致。

看吧,巩俐没有特意丑化秋菊,土气装扮、干枯头发、灰头土脸只是为了真实呈现西北当地女性的真实状态。

还有个细节。虽说秋菊和巩俐本人一比确实土里土气,但秋菊的人设并不是丑女,而是在十里八村常被夸漂亮的美女。

喏,是不是已经颠覆了某些创作者们对村妇的刻板印象?

拍村妇不一定要突出丑。

她们可能不够时髦,但是敢于展示村妇们的天然美,反而成就了很多经典。

《我的父亲母亲》中招娣总是穿着肥大的红棉袄,用绿线头扎辫子,但她也是村里公认的最漂亮的姑娘。

她的漂亮有泥土味。

土妞不代表丑,而是未修饰。

她在山里一跑,也是一道自然明媚的风景,成了多少影迷心中的经典影像。

《山海情》中,热依扎饰演的水花从小成绩好,人长得漂亮,是全村最年轻有为的村干部马得福眼中最美的姑娘。

虽然总着裹着俗气的黄头巾,但导演用逆光把这个村妇拍出了圣洁感。

《幸福到万家》的何幸福也没有特意扮丑。一出场,土气的妆容、老气的婚纱,可星星一样的眼睛还是很好看。


说白了,丑不丑,要看角色设定,而非一味遵循刻板印象。


不扮丑把村妇演得好,或许比极致地扮丑更耐品。


再说另一个扮演村妇的刻板特征:不怕脏。


杨幂在《宝贝儿》中演一个清洁工。


拖地、倒垃圾,她总默默地埋头于肮脏的劳务,你能感知到她想极力表现得不抵触。但当她拿起垃圾桶,翘起的小指还是暴露了她的嫌弃。


越掩盖越别扭。


村妇就一定得不怕脏吗?

《山海情》中,热依扎的水花就一点也不掩饰怕脏的本能反应。

水花为了致富,潜心种菇,但是种菇的原材料是由粪便发酵而成,味道冲。她虽然一直没停下手上的活儿,但还是被熏到一边皱眉,一边干呕。

村妇不仅怕脏,甚至可以非常爱干净。

《我的父亲母亲》中招娣拿着男主送的发卡时,手指缝隙都是泥巴。

又是不怕脏?不,这泥巴是为了呼应她白天为追男主摔倒在地。

除了此处,片中其他时间的手部特写,她的手指都如刚洗好的青葱般洁净。

看,村妇也怕脏、也爱干净的。

你会发现,上来就把村妇归类为又丑又脏,只能在刻板印象中诠释这个形象的创作者们,其实带着一股急功近利。

他们没能理解,村妇之所以不能时时带精致妆容,时刻保持洁净,只是因为身处贫瘠环境,手上有太多直接关系生存的劳务要操持。

无暇顾及罢了。

她们只是生活在农村。

她们当然也可以是美好的、爱洁净的。

起码是向往的。

在天性上,她们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
打补丁也没影响招娣的整洁

说完外形,我们聊聊塑造村妇时,展现在性格上的刻板印象。

比如说,犟。

《宝贝儿》中江萌听说无计可施的父母放弃治疗先天残疾的婴儿,就圣母心泛滥,一个劲儿给其父母打电话,道德审判他们。


近期爆款剧《幸福到万家》的何幸福也很犟。

但凡有不公,她不管别人的面子,也不要真金白银的赔偿,只图施害者一句道歉。所以全村人都嫌她不懂人情世故。

但在前期剧情中,何幸福这种认死理的人设是成立的,为什么?因为她看着和全村格格不入,蛮不讲理,本质上她反而是最讲道理的那个人。

在她有限的认知中,论个是非对错是她的朴素价值观,是她生而为人的精神需求。


难得创作者们跳出了刻板印象,敢于让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村妇拥有明朗的精神追求。


这种坚持不是贬义的犟,而是一种褒义的倔。

也因此,观众能理解她看似不讲理背后的讲理,甚至能品出倔背后的憨直可爱。

但后来何幸福的人设崩了。

一个曾经因为妹妹被婚闹猥亵,家里土地赔偿谈不拢就坚持把对方告上法庭的人,面对被顶替学位,改变终身命运的小姑子,她反而劝其不哭不闹,就此“想开”。

因为对此事的赔偿,受益人包括她和她妹妹。

她甚至以“万家为人人,人人为万家”这样的口号道德绑架小姑子反过来宽恕施害者,进一步自我牺牲。为什么?

她的理由是即便讨回公道,也改变不了不能上大学的现状。可当初妹妹被婚闹猥亵,即便讨回公道也已经被猥亵了,怎么她就态度坚决?

这些都让她先前认死理的目的变了:不是为了对错,更不是为了讲理。她所有的争辩,彻底变成一种利己的双标。这让这个村妇的面目返回到当初贬义的犟。

一种无理且狭隘的坚持。

实际上,同样改编自《秋菊传奇》的《秋菊打官司》就把一个只倔不犟的村妇呈现得更加生动。

丈夫被村长踢伤下体,秋菊要的说法很明确:村长打人就是不对,他得承认。

所以当村长把赔款丢在地上时,她面对一地的钱,咧着嘴转身走了。

当别人替代村长买礼物向她赔罪时,她挺着孕肚确认了不是村长亲自买的,又原封不动地给退还了。

可当她因村长的救命之恩,把村长从“坏人”判定为“好人”后,听闻公安机关按照她之前的报案,依法带走村长时,她拖着刚出月子的身体在冰天雪地里踉踉跄跄地追警车,把头巾都跑掉了。

全片定格在她迷茫的神情中:坏人就该道歉,可好人为什么会被抓?


这种她无法理解的疑惑,把这个自始自终以心中的秤杆衡量大地的村妇形象立了起来。她的倔可能带些愚昧,但绝不惹人讨厌。她的倔是褒义的,是观众可以理解的。


村妇可以因认知有限而犯倔,可总把她们往狡黠的犟上领,逼她们犯浑根本没有必要。

再说一个村妇性格上的刻板印象:

彪。

林志玲在《决战刹马镇》演悍妇春娘。搭档孙红雷爆料,好脾气的林志玲很难演出坏脾气,曾闹过笑话。

在乌烟瘴气、人声鼎沸的村民中,春娘要暴躁地大喊一声“闭嘴”以制止无序,结果——

拍摄现场,群众演员们压根没听到。


成片效果怎么样呢?


只能说,能看出来林志玲努力在装彪悍了,但就是不对味。


一个动图。


春娘看似暴躁地甩开人群,可你仔细看——她的手压根没碰到任何东西。


不是偶然。

踹孙红雷,脚是收着的。

扇孙红雷,手是使着寸儿劲摸过去的。


生性温婉的林志玲根本不适合演悍妇,再怎么吹鼻子瞪眼也只是故弄玄虚。

那么,什么样的悍妇才对味呢?

闫妮在《斗牛》中扮演寡妇九儿,一出场就张牙舞爪地和全村女人抢牛奶。


那股劲儿,可真是抢急了眼,咬着后槽牙,闭眼乱拍,乱抓。



为什么?


因为她真想要那牛奶。


这是她的欲望。


但是她在这村里是个外姓的寡妇,被欺负惯了的。


好事轮不到她,她只能抢。


但林志玲?为什么非要她演一个悍妇?在《决战刹马镇》中,她的人设明明说啥是啥。


林志玲不是不可以演村妇,只是演一个娇憨版的好像顺眼多了。



你会发现,上来就把村妇归类为又犟又彪,只能在刻板印象中诠释这个形象的创作者,其实是一种浅显无知。


他们没能理解,村妇之所以看上去又犟又彪,并不是生来如此,而是因为身处男强女弱的话语环境,她们必须显现出强势的一面。

逼不得已罢了

《斗牛》中村长带头排挤九儿时,九儿的台词

她们只是生活在农村。

她们可以讲道理地犯倔,她们的飙也许只是保护色 。

在本能上,她们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
唯一不同的是,大多数村妇形象的底色都泛着苦涩。

可命苦就要直白地渲染村妇们的苦大仇深?

《宝贝儿》的封面就已经尽显苦相,正片中的杨幂也一直不怕苦不怕累地干活,脸上几乎从未有过一丝笑容。


刘亦菲在《烽火芳菲》中演一个抗战期间独自拉扯女儿的寡妇,也有这个问题。


河边洗衣盯鬼子、地下室藏钱、一边洗碗一边照看孩子,她总不停干活,神情严峻,可就是不打动人。

甚至因这部片,刘亦菲被评为第九届金扫帚奖最令人失望女演员。

一想到村妇,就只会强调不怕苦不怕累其实最乏味。


即便底色苦,但顽强的村妇们表现出来的姿态多种多样,而如果想突显这份苦,创作者们也不一定非要这么直白。

有的村妇,苦而不自知,自然不会时时带着一脸苦相。

《山海情》因为村里要满六十户才能通电,水花作为第六十户受到热烈欢迎。

-长这么大,我第一次知道,我有这么金贵,还是这么个金贵法。

她害羞地笑了,留下听她话的人徒然心疼。

《隐入尘烟》的曹贵英有残疾,不仅走路不利索,还无法生育且常尿失禁,走到哪都被人笑。哥嫂不待见她,对她像对牲畜,让她住在风吹雨打的后院,一边使唤她一边打骂她……

嫁给一个一穷二白又年纪大的老光棍后,有天她对丈夫开心感慨:

有次我看着你在院里喂它,觉得我活得还不如驴,它还有人疼。所以能跟你我很开心。(大意)

她对过去不以为然,对现在一脸幸福。反倒是丈夫听完,一个大老爷们抹起了眼泪。

有的村妇,即便自知苦涩也从不多留时间表露伤感,更多的,是忙于咬牙坚持。

《山海情》的水花,日夜操劳,可再累也坚持拖着疲劳的脚板继续帮忙装卸蘑菇。

最左边的村妇就是水花

《幸福到万家》的何幸福为开客栈忙里忙外,同样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卧室,但即便如此疲惫她还看了一眼丈夫,还想着和他互动,关照一下他的感受。


《一个勺子》中蒋勤勤扮演的村妇金枝子家庭贫苦,儿子坐牢,丈夫还领回来一个傻子。


镜头没有特写她脸上的苦,可用一个中远景,我们也能她的抹脸的小动作中能感受到她的苦涩。



第二天一大早,她又收拾起情绪,利落地给傻子送饭去。


苦涩渗透进底色又如何,她们无一不是坚韧地把日子往红火里过。


把苦相半永久挂在脸的,反而少。


讲真,成功的村妇形象大多反着拍。

拍她们的笑。

九儿是寡妇,被村里人诟病克夫,受尽排挤。可九儿总是满脸笑,一听说八路军带来了一头奶牛,她为孩子讨牛奶时,跑得那叫一个欢天喜地,满脸幸福。

《山海情》中的水花最苦的两场戏,热依扎都是笑着完成的。

第一场戏,是她逃婚后又为爹折返,违心嫁人。

看着心上人,她虽噙泪且满眼委屈,但她就是要拼了命地。

笑。

她在安慰心上人,也是在安抚自己——笑对命运。

第二次,她出力帮别人种菇,希望以劳力入股挣钱。

可当别人卖菇拿钱时,丈夫阴阳怪气说她“白费力气”,她也以为自己吃闷亏了。

直到别人给她送钱,她拿着钱,在没人看见的一瞬间,冲天上的月亮,羞涩地、不知所措地笑了——感恩上天怜悯,让她有了回报。

面对苦难还笑得出来,你能真切感受这些村妇本能的乐观

再说何幸福。这个角色除了后期人物线崩坏,赵丽颖这次演技对比之前,确实有进步。

何幸福在贫困的单亲家庭中长大,成绩好但为妹妹放弃学业,蹉跎到三十岁才草率地通过相亲把自己嫁了。

即便这样,她也常笑。

何幸福有志气,但是无奈没有文凭。为了挣到当前台的高工资,她一再恳求男主考虑她。

面对拒绝,她急得口吃,疑惑得皱起了眉头,但最终还是笑了。

是的,即便底色苦,但苦大仇深绝不是村妇唯一的面目。

她们越笑,你反而越能体会到她们的苦,便越想哭。

乐观也好,坚韧也好。

出身低,底色苦的村妇也可以是积极向上的。

总之。

村妇可能有无暇顾及、逼不得已的时刻。但不是一定非得是丑、脏、犟、彪的。

村妇不该被刻板印象成一种粗鄙的、负面的女性形象。

她们可以是腼腆的,拘谨的。

也可以是自在的,外放的。

不必管理表情和体态,有劲儿地啃着馒头。

没有拘束地晃脚丫、勾脚丫。


伤心,就用力哭。

开心,就放肆笑。


村妇,是丰富的、多样的、可爱的,充满粗粝生命力的。

村妇不该被扁平化、甚至被异化。

她们。

只是生长在另一个地方的我们。

或曾就是我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