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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七月的雨

七月的雨,总是说来就来,没有太多的酝酿。今天的这场雨竟然破例酝酿了一下——整个上午,天空都是阴沉的,偶尔会漏下几个小雨滴。

我今天的心情欠佳,就少了份对于这场雨的兴致。然而,在这么消闲惬意的时光里,用来沮丧或者悲伤总觉得有种暴殄天物的负罪感。我决定不再让这种消沉的情绪继续在心中蔓延,于是从手机里搜到了一首《rolling in the deep》,希望这强劲的音乐可以驱走心上的阴云。

一场七月的雨

窗外的雨滴答滴答紧锣密鼓地敲打着各种可以发出声响的东西,比如脸盆,比如冷硬的石灰地面,比如窗户玻璃,等等,这种嘀嗒声我听着总感觉少了以往的那种美妙的韵律,甚至感觉心情更加焦躁。

外面的空气分明因着这场雨凉爽了不少,可我怎么会心绪不宁呢?想来还是自己的心乱了而已,跟这场雨无关。我何必要去迁怒这场无辜的雨呢?刨根究底,还是因为早晨接到了我家二丫头的一通电话给闹的。

早晨九点左右,手机里一个陌生号码拨来了电话。我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接听呢,因为我真的烦透了各种各样的推销电话了,所以一般陌生号码我不会接听的。

但今天的这个号码虽然陌生,却让我习惯性地觉得熟悉,我就接听了,结果是我家二姑娘用她同学的校园卡打来的。电话接通之后,首先传入我耳朵里的就是一阵剧烈的啜泣声,虽然没有说话,我就已经确定是我家二姑娘了。

一场七月的雨

这个孩子因为哭得比较厉害,讲话不连贯,我听不清楚,大致意思是她今天刚分班了,她从好班调了下来进到了普通班,她的好友都被调到好班,就她自己被刷了下来。我听着孩子的啜泣声,一句一顿地断断续续地讲着话,我除了说“妮儿,没事儿的,被调下来了换个环境学习,也许是件好事儿呢,也许新的班里的进度更适合你呢。”其实,我是最不会安慰人的,面对孩子这时的伤心和无助我显得无能为力。

可我只能强装镇定地给予孩子安慰和鼓励,尽管我知道这种安慰真的很无用。

孩子一遍遍地重复着那几句简单的话,“我真的不想被调下来的,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,可我就是考不好,我真的很害怕很讨厌考试了,妈妈!”我一遍遍地重复着那两句安慰的话,“妮儿,考不好没关系,老妈只是希望你尽力去学就好,分数高低不算什么的,总要有人去垫底的吧,咱偶尔垫垫底又怎么了?没事儿的,老妈知道你一直很努力的。”我知道孩子那几句简单的问题,如同压在她心上的几座大山,有多么沉重我真的知道,我也知道孩子此时有多么无助且无力,我更知道我说的那几句宽慰的话,真的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,实在无关痛痒,可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。

一场重复的对话持续了将近十分钟,最后被我强硬地打断了。不然她一直这样,问题也解决不了,我只能一边鼓励着孩子一边强硬地挂断电话。其实挂断电话我就想着立马跑到学校去见孩子。可我知道这是不现实的,学校有规定,不允许家长随意见学生的。

一场七月的雨

窗外的雨不知几时变小了,嘀嗒声也时断时续的,刚才还是紧锣密鼓的,现在就偃旗息鼓了。雨总是要停的,无论下多久。我想我家二姑娘也会振作起来的,不会一直这样消沉的,如同这场雨一样,总是要结束的。

我本来一直低沉的心情随着雨声渐疏渐远,也复活了起来。我相信我家姑娘不会那么脆弱的,这才仅仅是学习上的一次小挫折,将来走向社会,类似于这样的打击不会少的。我没有办法像母鸡护小鸡一样一直把她护在我的怀里,因为她是一定要长大的,一定要走出我的怀抱学会自己去觅食的。所以我必须像老鹰一样驱打她,逼迫她尝试着飞向天空,尽管知道她会摔下来,尽管看着她摔倒,受伤,我会很心疼,可她是一定要学会张开翅膀飞向天空的!

七月的雨不喜欢酝酿情绪的矫情,我也就不做那个矫情的人了。孩子的电话困扰了我整整一个上午,我的心里一直回荡着孩子伤心的啜泣声,我甚至于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各种可以见孩子的办法,但这场雨淋湿了我的脆弱,也浇透了我的不冷静!

我喜欢七月的雨,风风火火地来了,利利索索地走了。人也一样,无论小孩儿还是大人,总会有脆弱的时候的,偶尔地脆弱一下就当是自己心里生了一场小病,生病也是随时警告身体,让它及时发现问题随时调整,以便变得更加强壮起来的。我也要跟我的小丫头一起尽快地痊愈,我们都要像这七月的雨一样——不矫情,让脆弱风风火火地来,利利索索地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