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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见映山红


年少时耳闻黄猫垭,是听说每年初夏,那里会有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开放,煞是好看。没有见过映山红的我向往不已,却一直未能得见。时至今日,我也只到过黄猫垭两次,一次是严冬,一次是盛夏,一次一种印象,对比鲜明。

初次到黄猫垭,不记得是2012年还是2013年的冬天,因为县里要深挖黄猫垭红色文化底蕴,准备开发当地的红色旅游资源。

我们乘坐的越野车,清早霜雾蒙蒙时从县城出发,在路上颠簸了好几个小时,到达时已是正午。同行有位老者说了句话“黄猫垭是苍溪的‘甘阿凉’,偏,远,穷”,放眼望去,坎坷的道路、大片老旧的土木结构房屋,让早已饥肠辘辘的我们对这句话深以为然。

午饭后,我们参观了1934年黄猫垭战役中的战地医院、红军驻地大院、战壕、弹痕树等遗址遗迹,也参观了当地的黄猫石、千年古银杏、象鼻山等自然奇观。

黄猫垭战役是红军反国民党“六路围攻”取得的彻底胜利,也是中央红军北上抗日历程中非常重要的一场策应性战斗,这里不再赘述。

那天下午,我把我那台二手相机当宝贝护在胸前,靠着同伴们你拉一把我拽一下,艰难地行走在密林中。松风吹过,不知其深几何的山谷里传来阵阵松涛,耳畔似乎响起当年短兵相接时大刀碰撞的声音、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,还有冲锋号的袅袅余音。光影斑驳之中,几十年前那面布满弹孔的红旗若在眼前。

茂密的森林、陡峭的山路、稀少的人烟,无一不在倾诉着黄猫垭这个偏远乡镇的困苦和艰难。然而,令我没想到的是,那场惨烈的战斗已经过去大半个世纪,它给人们留下的深远影响,还在口口相告,代代相传:

在参观战壕遗址的时候,向导介绍说,虽然壕沟已经被泥土填满,但当地的农民从未试图把这里变成庄稼地,“这个阵地在大家心中,就是一块不容亵渎的圣地”;站在“弹痕松”下,密雨般的子弹造就的一块块疤痕,仿佛在无言地诉说那场战斗的激烈,让人不由地对它投去敬畏的目光;在当地人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自发修建的烈士陵园里,纪念碑前总会有簇新的野花,每年清明节,当地的学校也总会组织学生到陵园扫墓,同时开展爱国主义教育;对于那些牺牲在此地的战士,姓甚名谁、何方人士、有何特点,人们熟悉得如同自家的叔伯兄弟……

当天,我们还走访了遗址周边的好几家农户。村里的道路,大多还是泥结石路面,汽车驶过,扬起的尘土久久不能散去;层层叠叠的山坡上,人们在放牧牛羊,这是家里主要的劳动力和肉食来源;破旧的老院子里,他们养了鸡鸭,借以增加收入改善生活……然而,即使物质生活并不富足,但一提起黄猫垭战役,村民们总是如数家珍,他们的脸上会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神采,似乎那场战役已经融入他们的血液之中。

返程时已是傍晚,我们借道邻县的高速公路,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县城。然而,从黄猫垭到邻近的旺苍县木门镇高速公路入口那15公里路程,我们的车却走了一个多小时,原因只有一个——路况太差,不予言表。

回城之后,我把这次采访所得做成组图稿件刊发,内容涵盖了当地的红色文化、乡村面貌等等,但总的来说,基调比较苍茫。当然,那次黄猫垭之行,也无缘得见映山红。